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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瓶邪架空】《別鬧!老張才沒有私生子!》後篇(中)

【哥來告訴妳,什麼叫作帶子狼】

系列傳送門:前篇後篇(上)



03.

目送張海客既囧又怒且喪地走開,張起靈收回目光,垂眸瞅著又趴回他的大腿上啃鹿角磨牙的小奶狗。摸摸狗腦袋,搔搔狗脖子,揪揪狗耳朵,觸手光滑細膩又蓬鬆柔軟。狼毛雖然也厚實,相對還是粗硬了些,手感就是不同。

無論外表多麼相似,狗畢竟不是狼。

所以他的小狗才有了「吳邪」這個名字。

 

上一年年末,大約冬至前幾天,頂著罡風、踏著冰雪,獸人狼族最強戰士張起靈穿越百里雪谷,帶回了一隻氣若游絲的瀕死奶狗。

毫不誇張地說,小奶狗的出現,為冰天雪地裡凍成了球的張氏部族點起一團火,激起好一連串騷動。全族上下,上至族長與長老們,下至開始有了偶像崇拜情結的孩子們,都感受到一定程度的驚嚇,當中又以已至婚嫁年齡但還沒被求婚或指婚的少女們最為嚴重,狼軀一震,尾巴毛都不知掉了多少──大冬天的嚇掉毛,簡直不讓人活啦!再下來,略去圍繞著小奶狗究竟是不是張起靈利用巡守領地的機會背著族人在外搞上哪個狗族美女偷生的雜種孩子所開的各種誇張賭盤不提,就說在眾人皆不看好能活的冰棍小奶狗奇蹟般逐漸恢復了體力與活力,能吃能吐能嚶嚶能搖尾巴還能晃晃悠悠地抬起一條小短腿把尿準確地撒上張起靈獨居的小木屋門柱之後,他的狼奶爸決定給他取個名字。種族差異明擺在眼前,狼族沒有不重視血脈維繫的,張氏部族在這方面的規矩尤其嚴格,小狗絕對沒可能被允許姓張。那該姓什名啥呢?一貫欠缺想像力的張起靈注視著前一分鐘一雙天真無邪的褐色大眼睛還骨碌碌亂轉這一分鐘已安然熟睡在他臂彎裡的小奶狗,腦中陡然閃過靈光,無邪,吳邪,於是拍板定案。

這年啊,真的連頭都變了,連小張那樣穩重的孩子都學會了標新立異耍叛逆。想咱們年輕那會兒,就沒聽過誰給過冬儲備糧起名兒的。

部族長老們這一輪還沒感嘆完,見耍叛逆的小張背著木弓繫著骨刀扛著山豬腿夾著包袱提著奶壺胸前還掛著一個鼓囊囊的獸皮兜兜走過來,不但夠穩夠重,更精湛地詮釋出「帶子狼」一詞的真義,禁不住又展開新一輪感嘆,唉呀呀!老淚縱橫了都。嘆著嘆著,當中有一人忽地一拍掌,福至心靈地對張起靈道:小張啊,長老看你看到大,從沒見你對誰上過心,怎麼偏偏就養起了這隻來路不明的小狗崽?本來實在不理解,剛才突然想通了,其實啊,這是代表著你有心組建一個家庭了。想有個家不難,不過你得先討一房媳婦兒。族裡漂亮又健壯的姑娘多得是,你可看仔細了,中意的是哪一個?只要你開口,沒有哪個姑娘不肯點頭。

……是這樣?

肯定是!以前老憂心你不開竅,多少姑娘拋媚眼拋到眼珠子抽筋了你都看不到,現在好啦,總算到時候了!趕緊的,先別幹活了,去部落裡轉一轉,欣賞欣賞姑娘,現在就去!

撇開唯一的「叛逆事蹟」不談,張起靈確實一直奔馳在沉默而靠譜的人設道路上。於是他依言踏上部落裡最熱鬧、最多人居住的那條大路,並且試著不讓自己的視焦按慣例飄上天或掉進胸前的獸皮兜兜,盡可能地停留於擦肩而過的每一位同族女子臉上。無奈越看越覺得昏昏欲睡,昨夜吳邪太鬧騰了,他其實沒睡好。再加上沒走太遠,吳邪又開始在他懷中嚶嚶嚶,於是果斷地一個轉身,回家煮狼奶去了。

 

冬去春來,而北地的夏季短得好比小鹿尾巴,再一眨眼已是深秋。隨著雪山頂上的白帽子日漸厚重,初冬的腳步聲隱隱約約於天際響起。

屈指一算,張起靈與吳邪幾乎是形影不離地相伴度過了整整九個月。小奶狗的成長,狼奶爸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記在心頭:他的小狗不僅不會再在夜裡鬧騰,還會主動以自個兒毛茸茸軟乎乎的身子暖他的手和腳;不管他捕獵時得花上多長時間蹲點埋伏,他的小狗都乖乖地不吭一聲,即便忽然受到驚嚇也能忍住不吠叫;他的小狗也老早改掉了亂撒尿的毛病,大概是潛意識裡知道自己的氣味與眾不同,不受大家歡迎,如今不論大號小號都一定先刨個坑,解決完畢了再把土填好,一點味道也不洩漏出去……

可是,不行。部族裡的戰士與長老始終是搖頭。相較於狼,小狗崽太弱太弱了。

張起靈不認同。說吳邪太弱,小傢伙可確實在他們初遇當時的風霜冰雪裡努力地支撐了下來,並以這份堅強觸動了他。飢餓、失溫、脫水,甚至還從高處滾下山崖,換作張家初生的狼崽,誰敢擔保一定熬得過?

這隻小奶狗,外表看著是柔弱的水,實則內裡是堅強的冰。只要好好栽培養育,假以時日,必定會長成為不比狼族遜色的存在。

既然如此,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只是暫時不被認可罷了,難道有關係?

對,有關係,要命的關係。

張海客方才道出的那句「過冬儲備糧」,恰好給張起靈提了個醒:說什麼栽培養育都還太遙遠,對吳邪來說,最關鍵的一道坎──張家的「冬至大限」,已是近在眼前。

 

吳邪天生自帶的氣息表明了他是獸人,可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絲毫要從獸形變化為半人形的跡象。

張起靈不了解獸人狗族,不曉得他們的孩子一般長到什麼時候才能變化。至於獸人狼族,至少在張氏部族內,小崽子們普遍早慧,絕大多數於半歲前後便能完成首次轉換,從而開始學習以雙腳直立行動、使用工具和武器、說話寫字。

倘使秋冬兩季降生的張家小崽不能於出生後的第二個冬至到來前完成首次的形態轉換,就代表身上繼承的獸人血脈不夠濃郁,按照族規,將被部族拋棄。

而所謂拋棄,便是死亡的同義詞。

族規十分殘酷,可誰都不能否認,正是因為一直堅持執行這般殘酷到無情的族規,只讓適者生存,持續淘汰弱者,將整個部族的戰鬥力維繫於巔峰狀態,張家才得以在惡劣天候和敵對部族的夾擊下繁衍存續至今。

吳邪不姓張,不是狼族,也沒有得到整個族群的認可,但他確實依附於張氏部族之下。萬一……

 

指尖傳來的微小麻癢感打斷思緒。張起靈回過神,立即與吳邪四目相對。

明明懵懂無知,小奶狗的眼睛卻好像會說話,此時正納悶地詢問他的狼奶爸:你不開心嗎?你在想什麼?

早在好幾個月前張起靈就發現了,吳邪能夠感知到他的情緒,不管是多麼細微隱晦的起伏,不管他是多麼的習慣去壓抑。

「吳邪,晚上我要上雪山去辦一件事。你留在這裡,等我回來。」

小奶狗顯然能明白狼奶爸的意思,知道自己要被留下來,模樣先有些委屈,但見張起靈毫不動搖,裝可憐攻勢無效,最終也只能屈服,非常輕地汪嗚一聲,拱了拱他的手心,又舔了舔他的手指。水汪汪的褐色眼珠子真是清澈極了,就是深藏於高高雪山上的寒潭也不過如此。

凝望自己映在吳邪眼中的倒影,張起靈在心底嘆了口氣。

好希望此刻看著他的是個獸人男孩,而不是一隻奶狗。

 

第一場雪就快要降下。老天給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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