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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瓶邪架空】《心靜自然涼》08

前文傳送門:01020304段子050607


修了下設定與前文,之前寫得太隨意了,現在把吳邪改成了大二。對情節本身沒有影響,只是自己覺得更合理一點

另外09也會一起更,我已經強烈感受到了CWT的天窗危機



-08- 

伴隨五一假期的正式到來,偌大的校園一下子顯得有些空寂。信步穿過宿舍樓、教學樓、食堂,不難發現平日那股子鬧哄哄的氣氛淡去了不少。畢竟有整整四天的假,大家就算嫌路遠麻煩不回老家,不上哪兒走一走玩一玩也太可惜了。

踏過這股子在學期中難得會有的靜謐氛圍,循著環繞校園的林蔭道續行,走進那以海量藏書與氣派建築著稱的九大圖書館,映入眼簾的景象卻會顛覆方才這一路建立起來的悠然印象──自習室竟然一位難求!

學霸的世界果真不是常人能懂!

內心感嘆一陣,吳邪找到在角落裡整理書籍的工作人員,頂著對方看怪人似的眼神問明了自己的目的地,走入電梯,直接按下最高層的按鈕。

而後,隨著電梯抵達圖書館頂樓,門板往兩側滑開,他發現自己又重溫了一回當初搭著老單元樓的電梯踏入根本不可能踏入的三樓時,那種仿若一秒進了異世界一般的奇異感受。

截然不同於一、二樓的亮堂開闊,陰暗與壓抑撲面而至。明明屋外天光大亮,明明每一扇窗都是大開,這一層樓卻好像自帶了隔離日光的結界。日光燈的照明也是有氣無力,與天花板等高的書架排列得過度密集,製造出大片大片的陰影,別說是架上陳列的書籍了,就是書架側邊張貼的標牌也顯得難以辨識。堆放許久的紙張所獨有的氣味在陰涼空氣裡靜靜瀰散。

匆匆一眼掃過,林立的書架之間沒有半個人。

然而這還不是吳邪的最終目的地。逕直走到這一層樓的最底,找到一扇藏在角落裡的小門。打開門,摁亮了亮度偏弱的頂燈,迎面又是一座大書架,架上擺了好幾排花花綠綠的厚厚簿冊。

這些,才是他此來的目的。

正要跨過門檻,冷不防一陣頭重腳輕的暈眩竄起,他趕緊一手扶住牆,另一手使勁按了按眉心,揉了揉太陽穴。

心底又升起一道聲音:吳邪啊吳邪,你他媽究竟何苦來哉? 

九大創校之初,規模並不算大,可經過幾十年的經營成長,宿舍漸漸地就不夠用了。第二校區雖然在興建中,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大二開學前,吳邪考慮到自己的家境小康,平時還有打工的薪水支應,花銷也不大,乾脆也不糾結宿舍問題了,直接在校外租了個老單元房住。

那之後,他就沒想過,有朝一日身邊還會出現一位「室友」。

室友還是個非人類。

鬼小哥絕對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好室友,可換個角度想,他也真的不是個糟糕的室友。首先,他不佔空間,不吵不鬧。其次,他那副猶戴兜帽半遮面的造型並不嚇人,瞧那高高的鼻樑和薄薄的嘴唇,生前估計還挺帥。再者,鬼小哥雖有背後靈屬性,日常存在感卻低得出奇,攻擊性嘛……好像也不高,除了起初在家門前的走廊上疑似因為太餓而啃了吳邪的脖子一口,並不對吳邪本人以及他身邊其他人的生活構成實質妨礙,胖子擔心的慘劇更是不曾發生。而最後也是最了不得的,鬼小哥具備了保駕護航的附加功能,守備範圍涵蓋了精神性攻擊──以往每逢午夜就鬧騰的三樓「鄰居們」,以及物理攻擊──大至以破百時速駛過的跑車,小至陳皮阿四教授的粉筆導彈。

還有,再補充一點:接下來的天氣只會一天比一天熱,能有一部免插電全自動冷氣機跟在身邊跑,日子不知該有多愉快!

說來也著實奇妙,吳邪自認膽子不肥,卻在期中考週至今的短短十來天裡,迅速地走過了驚恐到抗拒到無奈再到習慣的幾個階段,適應了與這個寡言少語儼如一只悶油瓶子的男鬼共處,好像他已經被跟了好幾年一般。既不再急於說服對方早早滾蛋,尋找得道高僧或茅山高人相助的念頭也不曾再浮現於腦海。

可這不代表,他對與此相關的一切渾不在意。

──你是為了什麼要找我?

──不知道。

且不論鬼小哥說的是不是實話,事出必有因。不管什麼必然偶然,吳邪就是想要弄明白令他們相遇的「因」。 

追本溯源,首先要調查的是胖子提起過的,當年在吳邪租的屋子樓上發生的事。

一搞定期中考他就開始著手,三樓的事並不難查,問問同一小區的大叔大媽,又或上網輸入幾串關鍵字,一堆消息便跳了出來。那原來是一場火災,就發生在走廊最末尾的三個單元,說起來還是一則相當令人心酸的故事:一個剛與丈夫離婚的年輕媽媽帶著她那中度智能不足的兒子住進了這棟老樓的306單元,靠著日夜顛倒的陪酒工作維持生活。一天半夜,她照例在外工作,她的兒子一人在家,躺在被窩裡玩打火機,結果就這樣活活燒死了自己。一發不可收拾的火勢與濃煙襲捲,又嗆死了隔壁屋的一對老夫妻──他們平常最是照顧這一對母子,以及住對面單元的一位妙齡女孩──她本來可以逃過一劫,偏偏因為跟男友鬧分手,那晚喝了醉酒,並且是爛醉。事後,無法承受打擊的年輕媽媽精神崩潰,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地返回燒得焦黑的屋子,在她與兒子以往睡覺的位置上吊自殺。那之後,業主整理了被燒得極慘的幾個房間,抹去了所有痕跡,重新招租。不想接下來三樓開始頻繁地發生各種令人膽寒的靈異怪事,所有房間都無法倖免,嚇跑了一堆租客,而當中鬧得最凶的,正正就是無辜被牽連喪命的那位年輕女孩。最終,業主迫於無奈,封死了整層樓,事情才算是平息。

想著彼此初見時在三樓走廊擦身而過的情景,吳邪滿以為鬼小哥與三樓的意外有關係,但再查找下去,竟找不到任何可能跟他產生聯繫的蛛絲馬跡。他既不是厲鬼姑娘的前男友,也不是那可憐孩子的生父,或者那對老夫妻的獨生兒子。要說鬼小哥生前是被鬼嚇得屁滾尿流的三樓租客之一,回想他說出「他們不會再找你了」這話時的淡然,吳邪實在沒法說服自己。

都說徘徊人世的鬼魂總在喪命現場或生前常去的場所遊蕩,既然癥結點不在老單元樓,那會不會是……學校?

鬼小哥莫非生前是九大的在校生,或者畢業生?死後遊蕩於校園中,跟上了同校的同學或學弟,這完全講得過去!

可話又說回來了,鬼小哥究竟姓甚名誰?不知道這一點,那是大海撈針,想找也無從找起。

挑明了問吧,他大爺照例沉默,逼緊了又是那三個字:不知道,聽得吳邪簡直要內傷吐血。 

調查至此撞了牆,阿甯與高加索人的委託卻適時地又給了吳邪啟發。

畢業紀念冊! 

九大各系所有個規矩,會將各年級在校生的名單與黑白大頭照張貼在系辦公室的佈告欄上,每年九月開學時做更換。吳邪今兒個於是起了個大早,把校內每一個系每一個研究所都跑了個遍,一到地方就瞪著人家貼出來的學生名單看,一找到樣貌不錯的男生就拿手指蓋住大頭照的上半部,兩眼發綠光地研究對方的嘴唇與下巴……

這畫面究竟多變態,他一點都不願想像。

跑了一上午,基本排除了鬼小哥是九大在校生的可能。他轉而殺向圖書館,找到專門存放歷屆畢業生紀念冊的檔案室,準備開啟第二戰場。 

進門時的莫名暈眩感來得突然,消退得相對要慢。吳邪靠著牆緩了一會兒,自忖可能是最近早餐都吃得隨便,血糖有些低。不敢有太快太大的動作,放下包,捲了捲袖子,暗中給自己鼓了鼓勁,從架子上找到年代最近的前五屆畢業生紀念冊,把它們抱下來,在房間一角找了張空桌,開始幹活。 

 

身在九大圖書館的自習室或閱覽室,很難感覺到室外天色的變化,因為週遭始終是一樣的亮堂,一樣有人安靜地來來往往。

身在九大圖書館頂樓的檔案室,同樣很難感覺到室外天色的變化,因為週遭始終是一樣的不夠亮堂,也一樣安靜得聽不到人聲。

砰!精裝書封被重重蓋上的動靜,就是這一片空間裡最為頻繁且明顯的聲音。

「唉……」吳邪垂下頭,枕著剛剛闔上的紀念冊封皮,以用力嘆氣來發洩心中的失望。

一整天下來啥也沒看,光是看了一堆男人的臉,還是只能有鼻子嘴巴不能有眼睛眉毛的半張臉,他真有點擔心自己接下來會罹患人臉辨識困難症。

這還不是最慘,真正悲慘的是,上千張臉當中,沒有任何一人的樣貌輪廓與鬼小哥相符。最多就是五六分像,仔細一辨認便能排除。

一口氣已經往前翻了二十屆的畢業紀念冊有,再找下去就有點扯淡了,還真沒聽說過上世紀八○、九○年代的鬼魂能與時俱進地變換服裝造型。鬼小哥要能有那麼注重時尚,也就不至於是一身黑了。

自以為找到的突破口不過是條死路,一整天的眼力大考驗,結論是徹底做了白工。

難怪小哥今兒個一整天都不見影子,靠!大概覺得我傻到沒眼看,又不想公然破壞他的冰山酷鬼形象,乾脆躲哪兒偷著樂去了……

等等,不對,不止一整天,好像從那晚上遇到小姐姐之後就沒怎麼瞧見他了,這挨千刀的不會是看人家漂亮就見異思遷了吧?

他大爺的!我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越想越喪,吳邪趴了好久才勉強振作起來,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也到了去打工的時候。

也好,與其一個人喪氣,倒不如去奶茶店跟胖子抬槓。那廝腦子活,相互刺激之下,說不定又會有什麼新的想法。

思及此,吳邪挺起身子,很快把桌上堆疊的幾本紀念冊收拾成一落,抱起來走回書架前,按照年份一本一本地將它們擺回原位。不料拿起倒數第二本時,可能因著封皮上黏貼的標籤相互沾黏,最後那本也跟著從他的臂彎裡被帶起來,啪啦一下砸落地。

見狀,他在心裡唉呀一聲,趕緊放好手中的冊子,彎下腰撿起落地的紀念冊。哪想再直起身的瞬間竟又是一陣眩暈,身體有些控制不住地搖晃,眼前更是陡然一黑!

他難受地呻吟著半彎下腰,在黑暗中摸索著抓住邊上的書架。這次的感覺要比進門時強烈,頭暈得可怕,彷彿有一隻隱形的手在蠻橫地粗暴攪動他的腦子,甚且感到了陣陣反胃。

後頸忽有一片涼意拂過。

「小哥……」

吳邪艱難地低喚一聲,驚慌與難受感登時降下不少,心說不錯不錯,總算這挨千刀的還有點良心,知道該來關心關心我。

抓著書架捱了一會兒,暈眩感逐漸減輕,視野邊緣漸漸地滲入亮光。 

自打被鬼小哥現身跟上,吳邪就再沒有失眠過,夜夜一覺到天明,並且都是連夢也沒有做一場的深眠。飲食與生活也規律正常,除開去夜市那回不小心把自個兒給搞到拉肚子。

可是,不用誰提醒,他自己其實也察覺出來了,這陣子的氣色不比從前,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古怪。吃進肚子裡的東西似乎都沒辦法很好地吸收,整個人一點點、一點點地變得消瘦虛弱。

可能租的那屋子的風水磁場什麼的跟他就是不合,還是儘早搬家得了。

……就是這樣了吧?

思緒流轉間,後脖子又是一陣冰涼。

「我沒事。」

吳邪深呼吸一口氣,眨了眨眼睛,確定頭已不暈,眼也不花了,重新挺起腰,扭過頭去。

「小哥,我──」 

身邊什麼也沒有。

一束略嫌昏昧的燈光,一些飄飛的塵埃,一團冰涼滯重且略帶潮濕的空氣,如此而已。 

一愣而後,他猛地像上了發條似的動作起來,把畢業冊全數歸整好,收拾自己的所有物品,拎起包,走出房間,關燈,關門。

堪堪朝著電梯方向跨出兩步,就聽某處的書架飄出話音:「吳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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