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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瓶邪架空】《心靜自然涼》07

前文傳送門:01020304段子0506



-07- 

「吳邪,現在有空?」

期中考週結束了,五一假期展開在即。教室裡瀰漫的懶散、躁動與興奮加總,竟敵不過窗外飄來的一句話。

面對一下子集中至自己身上的數十道目光,斜倚門框的短髮美女沒有絲毫的不自在。雙手環胸,微微偏頭,瞇起畫著濃黑眼線的眸子,紅唇似笑非笑地一抿,一舉手一投足都透著大姊頭的氣勢。 

兩相對照,被她指名的傢伙氣場就弱多了。聞聲扭頭,只見一撮呆毛在頭頂上搖晃。

「阿甯學姐,找我有事?」

見美女點頭,還抬手對他勾了兩下手指,吳邪抽著嘴角呵呵兩聲,苦逼兮兮地出了教室。 

但凡由人組成的團體,總無例外。會有江湖,會有紛爭,會有隨著恩怨情仇愛恨好惡的流轉而衍生的種種聯繫。會有極少數條件特別優異或者特別擅長交際,總之就是眾星拱月級的焦點人物,會有一大票表現不特別搶眼然而必須存在的普通成員,也會有些如背景似的毫無存在感可言的邊緣人。

正就讀三年級的阿甯,無疑是九大建築系的風雲人物。

所以自認普通至極的吳邪始終想不透,這位大美人兒為什麼從他當年入學參加完迎新會後就跟他耗上了,三不五時便要找個藉口使喚使喚他,至今一年多了,仍是樂此不疲。明明全系不知多少男人正排著隊等待她大小姐的垂青。

……算了,想不透就先不想了吧。有些事情,或許只有時間能揭曉答案。 

收回思緒,他已經被阿甯挽著胳臂拉進了隔壁教室,裡面空蕩蕩的,只坐著另一位大三學長。這個人吳邪也是認識的,跟阿甯同樣是建築系學生會的重要幹部之一,長得高大帥氣,而且是個金髮藍眼的白種人,因著爸媽工作的關係,中學的時候舉家就搬到了中國,如今中文已經說得差不多比英文溜了。吳邪總記不牢他拗口的洋名字,索性給他取了個代號叫高加索人。

看見高加索人,吳邪暗暗鬆了口氣。雖說這位學長性格不大靠譜,有他在,至少不需要跟阿甯獨處了。

找了位置坐下,阿甯也不拖延,立馬便進入正題:畢業季將近,學生會按往例製作了建築系專屬的紀念冊要送給學長姐們。其中有一部分文字,想以手寫的感覺呈現。正巧她知道吳邪擅長書法與硬筆字,寫的還是較少見的瘦金體,相當適合這一屆紀念冊的設計風格,便想請他幫這個忙。

吳邪點頭,同時心中一個咯噔,似是有什麼被這段話給觸動了,宛如一團待解的亂麻裡忽地冒出來一個小小線頭,可一時還理不清。趕緊要往深了想,砰!身前的桌子卻被拍響。 

阿甯不知何時從她的位置上站了起來,雙手用力撐上吳邪的桌面,豐滿的上身順勢前傾。

「從實招來,最近什麼情況?」 

吳邪給撲面的「波濤」閃花了眼、嚇愣了神,呆滯了一秒半才匆匆移開視線,「什……什麼情況?」 

阿甯挑眉,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彷彿望著一個正被逼供的犯人,美目裡精光閃動,「想裝傻?」 

不是裝傻,是真傻。吳邪之所以害怕跟這位美女學姊相處,正是因為她專以欣賞他的困窘樣為樂,老愛有意無意地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逼得他手足無措。

眼珠子一陣亂轉,他決定向高加索人發出求救訊號,那傢伙卻非常識相也極其不識相地轉臉望向了窗外。然而嘴角的笑弧太過明顯,怎麼扭頭也隱藏不住。 

「還裝!騙得了誰啊?」眼見逼供不成,阿甯居然一把擒住吳邪的下巴,身子壓得更低了,「剛放完寒假回來還是那副嬰兒肥的樣子,現在瘦得連下巴都尖了!」 

吳邪大窘,整張臉火燙火燙的,只覺得那對粗估不小於F罩/杯的胸幾乎要壓到喉頭。充塞鼻腔的甜味也不知道是香水味還是傳說中的美女體香,嚇得他連呼吸都不敢了,憋得幾乎吐血。「那個……那個……」腦子完全沒在思考阿甯的問話,只想著如何自救才好,訥訥一陣,猛然靈光一閃,頓時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劈哩啪啦地甩出一句話來:「那個,烏老四學長呢?怎麼沒瞧見他?」 

咻──

尾音才落下,三人之間的氣氛忽然就變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阿甯表情一僵,鬆開手,直起身,與扭回頭來的高加索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面上的笑容消失無蹤。

「還活著,五一放完你就能瞧見他了。」 

「怎麼?」吳邪一凜,衝上臉龐的血液嘩啦啦退得乾淨,「學長出意外了?住院了?」 

又是一記意味深長的對視,而後,阿甯撇撇嘴,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高加索人則是咳嗽兩聲,朝吳邪的方向探出身子。

吳邪直視他的藍眼睛,從中看出一絲帶有獵奇意味的興奮,心底突然竄起一股預感,自覺意識到了什麼。

果不其然,在「這事你可不要再說出去」之類的老套開場白之後,高加索人講起了一則鬼故事。 

烏老四也是九大建築系的大三學生,本地人,戴著一副厚眼鏡,標準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

三天前的傍晚,他照例騎著自行車離開校門,一個人慢悠悠地往回家的方向走。轉過幾個路口,來到一條幽靜冷清的小路上,隱約聽到背後有人喊他的名字,於是應了一聲,邊煞車邊回過頭。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烏老四沒有半點概念。等他再有記憶,人已經躺在了全然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片潮濕且帶著臭氣的泥地,更準確地說是一個不算太深的土坑。他發覺自己躺在坑底,而天是黑的。月光照下來,照出好多個圍在坑邊的人影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都是臉色死白,身穿黑衣。更奇怪的是,這些人身上都穿著一條粗鐵鍊,或者是穿過手骨,或者是穿過鎖骨,或者是穿過腹部,像拖著一截腸子似的拖在外面。

烏老四被嚇壞了,也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力氣,猛一下蹦起身,爬出了土坑,慌不擇路地狂奔。一面跑,一面就聽到背後傳來笑聲,又有人怪聲怪調地喊他的名字。這回他不敢應聲了,只是憋著氣繼續跑。地面又是枯草又是樹枝,似乎還橫倒著墓碑或棺材一類的東西,他不敢看。一路連滾帶爬,數不清楚跌了多少次,跑了好久好久,跑到幾乎要斷氣了,終於跑到了一間農舍前。

他撕心裂肺地狂喊救命,敲開了農舍的門,險些也把提著木棍來應門的老農人給嚇死。

一問之下,他拚死命逃離的那片地方赫然是距離九大足足有五六十公里遠的一座荒山老墳場,烏老四活到現在從來沒去過也壓根不曉得存在的一個地方。而時間呢,差不多是他離開校門的七個小時後,凌晨兩點多鐘。

老農夫報了警,當地的警察半信半疑地過去查看,果真於老墳場某處找到一個新挖的淺坑,坑邊扔著一輛自行車。除此之外,周邊再無任何人跡。

這事太玄了,系裡的教授於是向與烏老四相熟的幾名學生下了封口令,不許他們將消息往外傳。而烏老四驚嚇過度,神智有點不清楚,這會兒仍躺在家裡休養。 

「所以了,咱們老祖宗的教訓真是有道理的。」高加索人以罕有的正經表情道出結論,渾然不覺他這話隱藏著不小的槽點,「夜裡要是聽見有誰在背後喊你名字,千萬別應。」 

 

──夜裡聽見有誰在背後喊你名字,千萬別應。 

拎著一盒小雞燉蘑菇,吳邪進電梯,到達二樓,出電梯,沿著被青白色燈光照亮的安靜長廊往前走。一路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望向前方的目光全無焦點。 

「吳邪。」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喚。 

他應了一聲,止步回頭,看著在電梯口前現出身形的鬼小哥,神態動作都顯得十分自然。隨後想到了什麼,又打喉嚨裡輕輕地嗯了一聲,雙眼微微睜圓,「小哥,我頭一次聽你喊我名字。」 

鬼小哥又不吭聲了,默默地開步走近。

顯然是習慣了也接受了這樣詭異的溝通相處模式,吳邪沒有對他的沉默表示任何意見,只是站在原地等待。逐漸放大的黑色影子倒映在一雙清澈的褐色瞳孔裡,發散的視焦此刻重新凝聚,有了清晰明確的關注點。

與此同時,盤據腦海的一個想法也迅速成形。

順應著越發明晰的思維和某個等待被證實的假設,吳邪決定把握機會,仔仔細細地觀察起鬼小哥那沒被兜帽遮蓋的半張臉,總被陰影覆蓋的鼻樑、嘴唇與下巴。看得太過專注,渾然不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已被拉到很近很近,甚至比阿甯捏他下巴當時都還要近。

他也沒有發覺,鬼小哥同樣在看他,看他眼窩裡消不掉的兩抹青黑色,以及近來瘦削了一些的臉頰。

涼意流轉。

片刻後,鬼小哥抬起手,修長蒼白的手指探向吳邪的面頰…… 

啪啦啪啦!電梯口驀然響起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

吳邪一怔,眨了眨眼,偏頭從鬼小哥肩上望出去,隨即喊道:「小姐姐!」 

一晃眼又是好幾天沒見了,留著長辮子的漂亮女孩卻反常地毫無回應,一陣風似的跑過他身邊,表情僵硬,雙眼帶著哭過後的紅腫。 

愣愣地望向那扇很快被打開又關上的門,吳邪傻眼,「這……她跟男朋友吵架了?」

心裡有些不忍與擔憂,想過去按鈴關心幾句,又覺得這當口並不合適,掙扎了幾個來回,還是放棄。一邊嘆氣兼腦補,感慨著富家公子哥是不是都不可靠啊,一邊走向自家。

鬼小哥沒有跟上。

兀立原地,他的臉朝向的不再是吳邪,而是206室隔壁的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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