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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瓶邪架空】《心靜自然涼》03

前文傳送門:0102



-03- 

渾身一陣寒顫,吳邪睜開眼睛,驚醒過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亮光,隨後,身周的景象迅速成形:書架、單人床、小衣櫃,牆面上貼著幾張建築海報,窗台上堆了幾本書……再正常並且熟悉不過的,他所租住的房間。

窗簾沒完全拉緊,透窗而入的陽光被屋內大亮的燈光淹沒。

有人劈哩趴啦不停地在說話,留神聽了一下,哦,原來是電視裡的晨間新聞聯播。

想抬一抬手,卻感到一陣痠麻。收回目光看向面前,尚未完工的作業攤滿了書桌。同樣擱在桌面上的兩隻胳臂帶著被什麼東西壓出來的明顯紅印子。

吳邪瞪著這些紅印子,感受著兩臂持續傳上的痠麻──不止,兩條腿也是麻的,外加瀕臨極限的膀胱爆炸感,因著剛剛醒來而有些遲緩的腦子終於恢復了正常運作。

……我昨天就這麼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靠靠靠!所以那之後發生的種種,裝成隔壁小姐姐的樣子在門外按鈴的女鬼啊什麼的,都只是一場惡夢?

想及此,他先鬆下一口氣,隨即又一陣無奈:腦洞不是病,開起來要人命!真要做個跟鬼有關的夢,好歹也來個香豔刺激的人鬼情未了吧?偏偏要走那作死的島國鬼片風!

不過,比起掐死自己,這當口更需要的是開閘洩洪。於是咬牙扶著桌椅站起身,拖著腳往廁所走去。

「嗯?」沒走幾步,腳底板突然給一個條狀物硌了下。

低頭,就見一把美工刀靜靜地躺在地上。

眼前倏地閃過一連串畫面,他心裡咯噔一下,轉而看向門口。目光落處,屋門鎖得是嚴嚴實實,插著防盜插銷,掛著防盜鍊。 

 

「啥?撞鬼?」

尾音拉高的男聲沒透出害怕,倒是帶有某種謎之興奮。

「女女女──鬼壓床?」 

「滾你的!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壓床了?」

吳邪嘴角抽搐,好不容易才忍住把奶茶潑對方臉上的衝動。

放下手裡的飲料杯,拉開椅子坐下來,他詳詳細細地將這些日子的古怪經歷描述了一遍。末了長嘆一聲,抱住沉重的腦袋,「那屋子肯定不能再住了,我打算搞定了期中作業就趕緊找房搬家。老癢,你那兒能不能先讓我打地鋪湊合個幾天?」 

被喚作老癢的,是個頂著板寸頭,戴著耳環與眼鏡的年輕男人。聽完了吳邪的敘述,他一面摸著自己的耳環,一面做蹙眉沉思貌。片刻後貌似有了什麼點子,豎起右手食指在空中虛點幾下,接著攤開手掌,「老吳,你手機拿來。」

吳邪……不明覺厲。

接過手機,老癢熟練地解鎖,推開椅子起身,又對吳邪做了個起立的手勢,「你也起來,往──往邊上站一點……對,就這樣站著,別──別動啊!」

話畢,他舉起手機對準吳邪,哢嚓一聲按下快門。自己又挪動腳步換了幾個位置,目標不變,哢嚓哢嚓,接連拍下好幾張照片。

當著吳邪越發不明覺厲的眼神,老癢嘿嘿一笑,坐回位置上,喝了一口奶茶,咂巴著嘴道:「這你都不懂?電影裡不經常這──這樣演?鬼啊,一開始往往都不是人眼看到的,是相機給拍──拍出來的。」

說著,他推了推眼鏡,點開相簿,一張一張地看了起來。看過一輪,再一輪,最後嘖嘖兩聲,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把手機推回吳邪面前,「老吳你自個兒瞧瞧,多正常啊,最不正──正常的就你他媽那一臉衰──衰樣!」

「夢夢──夢遊症聽過沒有?我估計呢,你這就是一種比較變──變態的夢遊症,人家是夢醒了就啥情節都忘光光,可你不但記得,還連真的假的都分不清楚了。沒沒──沒關係,變態不是你的錯,畢竟你小子也差不多發育了嘛,學習壓力大,又沒個對象,早──早──早晚憋出病來!這樣,我問問麗娟,看有──有沒有認識的不錯的姑娘,給你介紹介紹,爭取早日開葷。」

老癢結巴歸結巴,話可真是說的一套一套,忽悠技能點好點滿。

「好了,不不──不跟你小子聊了,我得去接麗娟了。對了,再給我來杯奶茶,加珍珠跟布──布丁,外帶。」

 

站定奶茶店門口,目送老癢拎著奶茶一臉淫/笑地遠去,吳邪嘆了口氣。心裡是一千一萬個願意相信對方的判斷,奈何又懷疑事情沒那樣簡單。確實,最近睡不好加上要趕作業,壓力是比較大,可樓上不該出現的怪聲音、過去兩個晚上的怪事,真是一句夢遊症變態加強版就能解釋?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腦袋像灌了鉛似的,更沉重了,連帶著脖子都僵硬起來。

回轉身,霍!又給自家老闆偉岸的身影嚇了一跳。 

王胖子挑高了一邊的眉毛,摸著飽滿的三下巴,「說好的天真無邪小郎君,怎麼一不留神就掉了人設?」

上下打量吳邪幾眼,特別重點觀察他的印堂和黑眼圈──後者已經脫離了淡妝的範圍,往煙燻妝進化著。跟著也是手掌一攤,「來,手機,胖爺我也鑑定鑑定。」 

接下來的十分鐘,吳邪一邊招呼上門外帶奶茶的幾組客人,一邊看著王胖子坐在邊上,抖著腳,搔著肚皮,捧著他的手機,細細審視老癢拍下的那些照片。那個專注喲,臉都幾乎要埋進螢幕裡去了,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這胖子在看帶3D效果的清涼美女圖呢。

畫面其實有幾分搞笑,無奈吳邪連硬擠都擠不太出笑容來,一顆心就像吊了十幾個水桶,七上八下。

直到王胖子終於將手機遞回來,胖乎乎的兩根手指點住一張照片,把背景的某個細節放大,再放大。

撲通!吳邪飽受磨難的小心臟瞬間掉進冰窟。

那是奶茶店裡的一根牆柱,當著頂燈的照射,大片陰影落在牆面上。柱子本身平平整整,影子邊緣偏偏有一段古怪的不平整。

兩人無語對視,誰都不想往那根柱子的方向看一眼。

莫不是心理作用?店裡的空調忽然往下掉了好幾度,冷風直灌,吹得人全身猛起雞皮疙瘩。

我這手機畫質不行,拍暗處尤其渣,雜點多得是一蹋糊塗──吳邪發現,此刻最悲催的不是找不到解釋,而是明明有解釋,卻他娘的連自己都沒法相信。

沉默了好一會兒,王胖子最後拍了拍他,汗濕的掌心透著很大的勁兒,「先下班,回去趕快收收東西,來胖爺我這住兩天。」 

 

電梯門打開、合攏,電梯廂慢慢地向上升。鏡子裡映出的臉龐不僅蒼白,表情也是罕有的緊繃。

抵達二樓,門板緩緩開啟。

吳邪前跨一步,踩在電梯門邊沿,隨即打住第二步,一手按住開門鍵,一手舉起預先調成自拍模式的手機,很快地對著自己身後空空的電梯廂按兩下快門,然後收回手來,查看照片。

即便已經預作了心理準備,才點開第一張,才匆匆瞄過一眼,手就重重地抖了一下,險些摔掉手機。

關掉相簿,他以最快的步速踏出電梯,穿過長走廊,進屋,鎖門,啪啦啪啦按亮屋裡所有的燈。接著把一張平常給他充當餐桌用的小圓桌拖到書桌邊,從包裡拿出便利店買來的兩罐冰啤酒與一包菸,放上桌。再將書桌前的椅子轉過一百八十度,面對小圓桌,背對書桌,一屁股重重地坐下去。

不過就是幾秒的時間差,他刻意製造出來的各種聲音一旦消停,整間屋子一下便落回徹徹底底的安靜。

也不是那樣徹底,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與呼吸,又快又亂,沒有節奏。

合理啊,都活見鬼了,難道要他心平氣和?

但是,說也奇怪,就在從奶茶店回來的途中,在極度的恐懼與焦慮之後,吳邪發覺自己竟然稍微鎮定了一點──當然還是怕,現在也怕,可好歹沒那樣崩潰了。大概是出於一種反正我也不能再更衰了的心態吧。並且,當著這種破罐子破摔心態的微妙催化,冒出了一個挺大膽的想法。

俗話說得好,事出必有因。

收拾家當滾去胖子那兒,就能甩掉他招惹上的「東西」?在奶茶店和電梯裡拍到的照片已經表明了,答案九成九九是否定,搞不好還會把胖子或者哪個無辜的客人也拖下水。既然如此,他更寧可回自己屋裡做一個嘗試先。能不能解決問題?沒把握,但也未必沒可能。反正還是那句話,再怎麼著也不會更衰了吧?

暗暗給自己鼓了鼓勁,吳邪點起一根菸,放著。拉開兩罐啤酒,一罐推得遠一些,另一罐舉到面前,咕嚕咕嚕仰臉灌下幾大口。深呼吸一口氣,點開手機,又看了一次適才在電梯口拍下的照片,而後放下手機與只剩半罐的啤酒,仔仔細細地觀察起眼前這個毫無異狀可言的空間。

看過幾遍,確定屋裡暫時無可疑目標可鎖定,視焦姑且懸停在虛空中的某一處。雙手交握,再一次深呼吸,他盡量平靜有禮貌地開口。

「兄弟,打擾了,想請你聽我說句話。」

沒錯,至少今天跟著他的這位不是姊姊,是位兄弟。至於鬼兄弟是否有男扮女裝的僻好就不好說了。

「那個,我是個外地來的學生,住進來就是圖個棲身之所,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我之前做過什麼蠢事還是講過什麼蠢話,冒犯了你,那實在很對不起。是我不懂事、沒規矩,請你原諒。」

與語氣成強烈反比,全身神經在這一刻繃緊到了極致。甚至感覺不出來自己喝下的是冰啤酒,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在發冷,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

話音落下,等了一會兒,週遭毫無動靜。

他繼續道:「兄弟,你不回答,我就當是否定了。既然我沒冒犯你,你為什麼要找上我?是不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想要我來替你完成?要是真有,而且是我能力所及,請你告訴我,我會盡力幫你。」

話畢,又是安靜,沒等到以任何形式傳來的任何回應。

「還是你有經濟困難?我明天就可以買些元寶和紙錢燒給你。」

尾音甫落,手機猛地一陣震動,駭得吳邪差點跳起來,心說他媽的原來真碰上了窮鬼?趕緊抓起手機,抖著手點開,就見老癢傳了幾張女孩子的照片和一個淫/笑的表情符號過來。

「操!」吳邪大罵一聲,恨不得爬過去手機那頭捏爆老癢的蛋。

一口氣喝光剩下的半罐啤酒,盯住另一罐啤酒與靜靜燃燒的香菸,特別是以正常方式裊裊上升的陣陣煙氣,他自覺快要不能維持鎮定了。

如果可以選擇,吳邪當然不會願意跟另一個世界的存在打照面。可既然事情發生了,他也鼓起勇氣選擇了主動跟對方溝通,沒有回應絕對是最糟糕的回應。

「兄弟,我知道你在,你今天一直跟著我。請你出來吧,我們……我們談談。」

仍然是寂靜。

滴答、滴答、滴答,書架上小鬧鐘的秒針行走聲原來如此清晰,每一聲都敲在心上。

默數著等了六十秒,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六十秒。

就在吳邪的耐心和膽量幾乎消耗殆盡時,一股無法言說的異樣感猛然自身後湧上!

他以為自己會飛快地扭過身子,可實際上,彷彿忽然被冰塊凍住的僵硬身體完全做不到迅速反應,只能一點點、一點點地把臉給轉過去。 

他看見,他的書桌和床鋪之間的狹小空間站著一個男人,後背貼牆,身穿黑衣,壓低的衛衣兜帽蓋住了大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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