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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瓶邪/架空惡搞】《是!虎先生》前篇:萬水千山來見你/下

【萬水千山來上你什麼的,其實這樣理解也完全沒誤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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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長白山的雪,冰寒凜冽、剔透晶瑩,化為一縷薄透的輕紗、一匹無瑕的白絹,覆蓋著絕景處處的壯美湖山、蓊鬱深林。天地靈氣與造化的集結,不知曾讓多少身歷其境者心神震動,流連忘返。

可惜截至目前為止,吳邪都還不能算是其中之一,即便他已比九成九九的觀光客們更加的「身歷其境」。

 

嘿喲!嘿喲!踏著雪,六歲的男孩在杳無人跡的無名雪谷中緩步前行。

依然沒找著回去的路,依然不見親人的影蹤,不過現在,他不再是孤單一人,身邊多出了一個需要他幫忙送回家也會幫忙他回家的小夥伴。只要想著這個,再冷,再累,兩條腿再怎樣沉,也能擠出力氣於冰天雪地中繼續往前走。

不僅如此,甚至還有辦法胡思亂想,自得其樂。

爸爸現在一定很著急了,等他找到路走回去,會誇他勇敢,誇他厲害,給他買糖果和新玩具吧?

幸好他去過爺爺家好幾回,經常跟狗兒玩。爺爺養的狗個頭幾乎都比他還大,比他有力氣得多,不過也有小得可以藏在大人的袖子裡面的,所以他知道怎麼抱小動物最不會弄疼牠們。

瞧,他遇上的這隻黑黃貓一開始老大不情願讓他抱,衝著他怪叫了好幾聲──真是奇怪,這隻貓居然不會喵喵喵──可現在不也安分老實了?

正想著呢,忽聽懷裡的黑黃貓低低地叫了一聲。

吳邪低下頭,時機抓得如此剛好,恰恰瞧見一行清涕滾出自己的鼻孔,啪答!不偏不倚地滴落貓額頭。

仔細再看,何止是額頭,貓兒連鼻頭都濕了一塊。顯然,在沉默中爆發之前,牠已經承受了好幾波鼻涕攻擊。

吳邪大囧,「噗!」不小心又噴出一串鼻涕泡泡。「啊!糟糕!」想拿手去抹,偏偏這隻貓也不是太輕,兩手都鬆不得。手忙腳亂了一會兒,乾脆把頭壓得更低,直接用臉去蹭貓臉,試圖蹭掉自己的傑作。

貓不領情,一面左右扭頭掙扎,一面抬起右前爪撥他的臉。

不疼,撓癢癢正好的力道。

 

嘿喲!嘿喲!小溪泠泠奔淌,迷路的男孩像抱嬰兒一般抱著傷痕累累且斷了一條腿的「貓」,極其緩慢地涉水橫越一片淺灘。他走得很小心、很專注,生怕一不小心又要咕咚一下來個四腳朝天,因此沒察覺腳下的潺潺流水泛著微微的暖意,也絲毫不認為溪水不結冰有哪裡奇怪。

越過小溪,幾棵掛滿霧淞的大樹在漸次西斜的冬陽下伸展枝椏,銀妝素裹,華美精緻。

吳邪於樹底停步,看也不看頭頂的美景,蹲坐下來,順勢把黑黃貓放在身畔的雪地上,接著用力甩手,「呼!」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手痠死啦!貓咪看著個兒小,抱久了也是很累的呢!

甩著甩著,咦?又有怪聲響起。

咕嚕嚕嚕嚕!

黑黃貓瞇縫起來的眼睛一秒睜開。

這一次吳邪卻不吃驚,停下甩手的動作,轉而揉了揉自己的肚皮,嘴巴瞬間噘到可以吊豬肉,「好餓……」咕噥一聲,摸摸身上的每一個口袋,吸著鼻子左右環顧,視焦最終停在方才渡過的那條小溪上,兩頰紅撲撲且髒兮兮的小臉寫滿了萬般不甘不願偏偏無可奈何的哀怨委屈。

填了滿肚子的水,一人一獸重新上路。

在吳邪以為,自己的踩雪聲,呼吸聲與吸鼻涕聲,噢,還有肚子偶爾不聽話的咕嚕嚕,就是整個世界僅有的幾種聲音。

對於「貓」則不然。

哪怕因負傷而虛弱,且隔著層層厚冬衣,靈敏的獸耳仍能清晰地聽見男孩的心跳。

 

嘿喲!嘿喲!雪山披上紫紅色的袍子,投下藍灰色的影子。又餓又累的男孩與他受傷的小夥伴即將再次踏入森林。

「貓咪,是不是快到你家了?再下來要怎麼走──啊啊!」

變故發生得快也結束得快,一直到整個人在雪坡底躺平了,吳邪才明白自己滑了一跤。

比起早前體驗的「冰雪滑梯」,區區一個半層樓高的雪坡真是小意思,既沒摔傷也沒撞暈。手一撐坐起身,再來他卻不動了。

好久好久了,怎麼還是什麼也沒有?他的家,牠的家,都沒有。

彷彿這一滑觸動了一個隱形的開關,破壞了他極力保持的某種狀態,驚疑恐懼霍地沖出心口,再難壓抑。

一直在心中提醒自己要勇敢要忍住眼淚不然羞羞臉哦你看貓咪也找不到爸爸媽媽而且受了傷還那麼的勇敢……但,說到底,他畢竟就只是個六歲的孩子。他的膽量,他的堅強,都有極限。

滴答!滴答!滴答!

黑黃貓趴在吳邪的大腿上──後者滑倒時鬆了一隻手,但沒把牠直接扔飛。正舔著又開始滲血的傷處,冷不防再次遭遇水襲。

滴答!滴答!滴答!

仰頭注視了男孩一會兒,牠張嘴又叫了一聲。古怪歸古怪,這次的聲音聽著柔和多了。

吳邪猛地別開臉,雙手一陣亂抹,「才不是!我才沒有哭!」

可是控制不住啊,咬緊了嘴唇,斷續的嗚咽聲還是從齒縫裡洩漏了出來。

「我……我是在唱歌。」 

驟起的一陣山風尖嘯著竄過雪谷,刀子般刮得皮膚生疼。

天,馬上要黑了。

 

 

04. 

深山老林的夜不會有燈火,不會有暖爐,不會有厚棉被。

幸好今夜有一輪圓月高懸,清冷光輝遍灑雪谷,幽暗的森林底部也似有無數銀色螢火蟲輕盈飛舞。 

大樹下的小雪洞裡,走累了也哭累了的迷路男孩蜷起身體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有什麼暖暖的、毛茸茸的東西鑽到胸前。

抱住那東西,他陷入更深的夢鄉。

 

 

05. 

天有不測風雲,這句俗諺在雪山中的應驗率是百分之百。 

不確定大雪是何時開始降下,可以確定的是雪勢極大,伴隨以陣陣狂風,搖撼著整片山林。

吳邪會害怕嗎?

答案是不會,因為他在陰雲聚攏、雪花飄落前就發起了高燒,此刻燒得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任由古怪嘶啞的「貓叫聲」一次次於耳畔響起,頂多把沉重的眼皮挑開一兩秒,然後又無力地耷拉下去。

嘶叫聲越發的急切,好似在對他傳遞某種信息。

一下一下,有溫熱濕潤的物事拂擦過他的臉頰、嘴唇、鼻子、耳朵。

新雪馬上要蓋過小腿肚。

沒有用,這些都喚不醒他。 

不過,以事後諸葛的角度來看,這當口讓吳邪昏著也未必不好。真若喚醒了他,說不定要給映入眼簾的景象嚇傻。 

無聲無息無預告,結著薄冰的洞壁陡然映上一團巨大的影子。

一隻厚實健壯的獸爪探入雪洞。

 

 

End. 

鬚髮蓬亂、身材健碩的男人在飄雪的山林間急速奔跑。無感於撲面的寒意,無視腳下厚厚的積雪與林中橫七豎八的倒木枯枝,攀越陡坡,切下溪谷,步伐既快且穩。

不多時,轉入一個山坳,一里開外處出現成排的木柵欄,圍住幾幢遠望猶如白蘑菇的褐色小屋,積著厚雪的斜屋頂底下掛著成串的紅燈籠。

放下單手抱在胸前的男孩,男人輕輕抖了抖身子,眨眼的工夫就變成了一隻身形壯碩、皮毛豐厚的成年東北虎。再一張口,氣勢雄渾的虎嘯聲震碎飛雪,響徹山坳。

連吼幾嗓子,老虎轉動耳朵,如願捕捉到從小屋那兒飄來的細微人聲騷動,滿意地微微頷首,隨即低頭去叼窩在男孩懷裡的「貓」。

──吳邪喊了一整天的貓咪,實際上是一隻從偷獵者手中逃出生天的幼虎。

脖子被叼住,拎起,安靜了好一陣子的幼虎起先沒反應,隨後卻嘶叫一聲,「三肢並用」地劇烈掙扎。成年東北虎不虞有此,但見牠掙扎得實在用力,只得納悶地鬆口。

幼虎用三條腿一瘸一拐地挪回昏迷的男孩面前,漂亮的金色獸瞳眨也不眨地凝視他。而後俯身,閉眼,仔仔細細地以自己的頭臉摩蹭他的頭臉,又用鼻頭頂了頂他的下巴。

好像想要藉此留下什麼,好像想要長久地記住什麼。

 

呼啦啦啦!山風挾著鵝毛般的雪花飄流而過,送來人類的喧嘩與氣味。 

成年東北虎發出警告意味濃厚的低吼,再次叼住幼虎的脖子,後腿一蹬,長尾巴一掃,飛也似的踏雪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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